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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第386节

    ??江沅赶在杨太妃之前,又回了正院一趟,把楚千尘的话一字不差地带到了。

    ??沈菀:“……”

    ??穆国公夫人:“……”

    ??沈菀笑出了声,笑如春风,一下子就变得容光焕发,抚掌道:“尘姐儿这个主意好!”

    ??“娘,您说是不是?”

    ??她转头看向了穆国公夫人,笑容娇俏。

    ??之前,她只想着让丈夫快点辞了爵,然后快点分家。第一件事不难,第二件事也许会有点麻烦,她多少担心杨太妃不会轻易答应分家。

    ??从来就是一根筋到底的沈菀完全没想过这件事还能另辟蹊径。

    ??对付像杨太妃母子这种不要脸的小人,就该用这种方法来拿捏他们。

    ??“应该能行!”穆国公夫人也是笑。

    ??这几天穆国公夫人被这一连串的事弄得心慌意乱,既担心顾之颜的病,又怕顾锦将来会后悔辞爵的事,倒是没想到这茬。

    ??不错,现在筹码还在女儿女婿这边,他们完全可以以此为条件来和杨太妃谈分家的事,杨太妃十有八九会同意,她对这爵位已经心心念念地想了那么多年了。

    ??“跟你们王妃说,我知道了。”沈菀笑容满面对江沅道。

    ??沈菀早就想分家了。

    ??这一府的魑魅魍魉,做出来的那些事简直就不是人干的,她多待一天都觉得恶心,只想与杨太妃、顾铭他们撇清关系,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沈菀的瞳孔如宝石般闪闪发亮,此刻的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期待,就像是被奴役许久的人终于忍受不住压迫,揭竿而起了。

    ??江沅传完话就退下了,走出暖阁后,在堂屋与刚刚抵达的杨太妃交错而过。

    ??江沅相貌普通,一旦她收敛了周身的气息,根本就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杨太妃也只以为这是一个国公府的小丫鬟而已。

    ??“太妃这边请。”

    ??大丫鬟在前头带路,领着杨太妃进了暖阁。

    ??门帘落下后,挡住了外面窥探的视线。

    ??那道绣着红梅的门帘轻轻地摇晃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外面寒风呼啸,阴云重重,眼看着似乎又有一场大雪要来临了。

    ??朝中的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靖郡王府,毕竟大齐百年以来,辞爵这种事在宗室里从来不曾有过的。

    ??礼亲王那天被杨太妃气到,原来是不想管这件事,可是这段日子不少人来找他打探这件事。听多了外面那些个流言,礼亲王对顾锦更同情了,念着父祖辈的情分,他又劝了顾锦几次,可顾锦意志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腊月初一,在靖郡王顾锦又一次在早朝上当众提出辞爵时,皇帝阴沉着脸应了。

    ??没了爵位、没了差事的顾锦当然不适合继续留在早朝,他郑重地对着皇帝行了礼后,就退出了金銮殿。

    ??迈出高高的门槛,顾锦停在了屋檐下。

    ??他仰起头,用手掌用力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深吸一口气。

    ??外面冰冷的空气钻入他的鼻腔与肺部,顾锦精神一振,觉得这空气无比的好。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告诉妻子这个好消息了。

    ??女儿的病在一天天地好起来,他的爵位也顺利地辞了,现在只剩下分家的事了。

    ??日子会一点点地好起来的。

    ??顾锦大跨步地往前走去,神清气爽,步履带风。

    ??他没有立刻出宫,而是等在了太和门那里,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中,周围来来去去的宫人不少,都对着如一尊石雕般的顾锦投以异样的目光,或打量,或唏嘘,或好奇,或同情……

    ??而顾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不觉,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金銮殿的方向。

    ??一个时辰后,早朝结束了,众臣都三三两两地从金銮殿里出来了,其中也包括了礼亲王,顾锦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

    ??“伯父。”

    ??顾锦对着礼亲王揖了揖手,但他的礼只行了一半,就尴尬地僵在了那里,礼亲王现在看到顾锦就觉得不爽,吹胡子瞪眼,抬步从他身边走过。

    ??“伯父留步。”顾锦嬉皮笑脸地唤道,追了上去,他的脸简直笑成了一朵花,“伯父,小侄有一事相求。”

    ??“我家打算分家了,太妃也同意了,若是伯父今天没事,我就跟伯父您府上坐坐吧。”

    ??他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想让礼亲王帮着操持一二。

    ??礼亲王如何听不懂顾锦的意思,对着他翻了一记白眼,也不说话,继续往宫门方向走。

    ??顾锦还是笑嘻嘻的,厚脸皮跟在礼亲王身边,只落后半步,道:“伯父,小侄可就指望伯父您了。”

    ??“小侄是知道的,伯父您一向心疼小侄,小时候小侄一次调皮,差点被父王打死了,还是伯父您帮着求情,小侄才捡回一条命。”

    ??“伯父,您就是小侄的再生父母啊。”

    ??“……”

    ??就是礼亲王不应声,顾锦一个人叽叽喳喳地也能往下说,一点也不尴尬。

    ??这一天,京城又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

    ??顾锦辞爵的事就像这场大雪般传遍了京城,不仅在宗室和勋贵里掀起了一点小波澜,就连民间也听说了,从普通百姓到那些读书人。

    ??明年有春闱,从秋天开始,京城里就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学子,那些茶馆就成了这些学子常去的地方,难免议论下现今的时事。

    ??“哪有人放着好好的郡王爷不当,非要辞爵的,我看这其中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倒也未必是件坏事。依我看,这些个宗室勋贵都是受祖辈之福萌,大都无所建树,无德退位是应该的!有能者居之,方才有利于社稷!”

    ??“诚然有能者居之乃是大势之所趋,不过人性本自私,靖郡王毅然辞爵怕是官家的意思,看来是要在明年改革宗室、勋贵了。”

    ??“……”

    ??茶馆中的一众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各抒己见,大都觉得皇帝要改革宗室勋贵的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众人说得热火朝天,没人在意一个身着海棠红衣裙的少女在小二的招呼下走进了茶馆的大堂,然后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楚千凰一边走,一边抬手压了压脸上的面纱,目光看向了二楼的某间雅座。

    ??她知道昊国使臣安达曼郡王定的雅座就在左边楼梯口的第一间。

    ??楚千凰优雅地踩着楼梯朝二楼上去了,步履缓慢坚定,隐隐地散发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她今天之所以能光明正大地出门,是因为沈菀一早来侯府接她,跟沈氏说想接她去玩,沈氏这才同意了。

    ??楚千凰本来以为沈菀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想沈菀今天却换了一番说辞,说顾锦和安达曼郡王等南昊使臣相熟,他们可以给她一个机会见到昊人,至于到底能不能说服昊人就看她自己的了。

    ??当下,楚千凰气得脸色都变了,觉得沈菀简直是无耻。沈菀几天前去侯府找她索要符纸时,只说可以让顾锦帮她去昊国,那会儿沈菀可没说要她自己去说服安达曼。

    ??沈菀分明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可是眼下距离南昊人和三公主启程已经没几天了,时间十分紧迫,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说服安达曼郡王帮她一把了。

    ??只有几天了,她也不可能再去找去别人帮忙了。

    ??思绪间,楚千凰踏上了最后一阶阶梯,目光落在了楼梯左侧的第一间雅座上。

    ??南昊的安达曼郡王应该就在里面。

    ??楚千凰的目光异常坚定。

    ??她定了定神,抬手敲了敲门。

    ??第295章 诚意

    ??“笃笃笃。”

    ??雅座的门没有关,楚千凰一推门,房门就开了。

    ??楚千凰自己走了进去,留下抱琴在雅座外守着。

    ??雅座内,临窗坐着两个南昊人,正是安达曼郡王和素克。

    ??两人正透过窗户俯视着下方的大堂,视线看向那些学子们。

    ??安达曼郡王今天之所以特意来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和茗茶馆,是因为听说了这里会有学子辩论。

    ??安达曼和素克本来以为敲门的人是小二,可转头看去时,却见进来的是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姑娘,惊讶地挑眉。

    ??在两人狐疑的视线中,楚千凰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安达曼跟前,先屈膝行了一个万福礼,开门见山地说道:“郡王,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一定会让你感兴趣的。”

    ??她知道现在是她有求于人,要是再故弄玄虚地拐弯抹角,昊人恐怕不会给她这么多的时间听她说。

    ??安达曼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千凰。

    ??眼前的这个红衣少女身形曼妙婀娜,虽然一方面纱挡住了她大半张脸,但是光看那双亮如晨星的眼眸,还有面纱下隐约透出的面部轮廓,可以看得出应该是个美人。

    ??对于安达曼而言,也就仅此而已。

    ??以他的身份地位,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他并不觉得这么个未及笄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让他们昊人感兴趣的交易。

    ??安达曼的手指随意地在手边的方桌上叩动了两下。

    ??素克用请示的眼神看了安达曼一眼,见安达曼没什么表示,也就任由楚千凰待在雅座里。

    ??下方的大堂喧闹声与议论声断断续续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中,让雅座中也嘈杂不堪。

    ??楚千凰微微蹙眉,瞧两个昊人没有关窗的意思,也看得出他们带着点无可无不可的心思,可她也不好说什么。

    ??对她来说,只要昊人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就够了。

    ??楚千凰摸了摸袖袋,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绢纸,展开后,将之亲手放到了安达曼身旁的那张方桌上,从容道:“郡王请看。”

    ??楚千凰看似气定神闲,其实心如刀割。

    ??这本是她为了去昊国后,赢得乌诃迦楼的信赖而准备的一张底牌,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提前拿出来。

    ??为了去昊国,她也别无选择了……

    ??安达曼的右手刚拿起一个茶碗,随意地朝那张绢纸扫了一眼。

    ??起初,他那个眼神漫不经心,可当他看到绢纸上画了一个形状古怪的弓时,不由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