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路(清)

卖衣服的老街，破旧阴暗。
  密密、窄窄的路，像是棋盘上的路。
  直直地交错，又直直地漫延着朝前…
  田莉的目光从脚下的帆布鞋缓缓地转到前方，前方的钱宁。
  前男友挽着一个女孩，穿露肩裙、粉色的。
  田莉鼻头有些发酸，恍恍惚惚，两人擦肩而过。
  他看我没，田莉无法确定。
  她低落着，像一个被人遗弃在角落的橘子，孤单地发酸，发酵，直至有了酒味。
  我不会再被人吃了。
  她想。
  很多年前的校园，很多年前的钱宁，很多年前的运动会。
  他拿着旗，像是拖着一条红色尾巴的小兽。
  她一眼就看到那个把班旗抗在肩上的少年。
  或许是为了耍帅，也许只是慵懒。
  大大的纱旗，遮了他半个背，也遮了她半颗心。
  高中的他们，偷尝禁果，整天做爱。
  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和激情。
  简简单单，从不争吵。
  模仿电影里情侣会做的一切事情，照大头贴，偷穿情侣鞋，互相给对方打耳洞。
  没有理由地相爱，结果就是没有理由地分开。
  “你根本就不爱我！”
  他涨红的脸又浮现在眼前。狼藉的家、狼藉的生活…
  可是…可是，明明我是爱你的啊！
  泪水不知不觉从指缝中渗出，打湿了世界的一角。
  田莉不知道是哪错了。
  她回头看，那拥挤的街道中，那两人早已不见。